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培养什么人，是教育的首要问题。”职业教育改革发展的第一要务是“培养什么人”的问题，发展路径是“怎样培养人”的问题，改革的核心是“为谁培养人”的问题。

职业教育是类型教育，泛指各类职业院校（包括技工院校）和职业技能培训，其办学特征与普通教育有着本质区别。在国家职业教育改革过程中，职业院校应如何回答“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的问题，是当前需要深入研究解决的重大课题。

职业院校“培养什么人”要符合类型教育本质要求

《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把职业教育确定为类型教育，改革的重点应该是职业教育从普通教育当中“脱胎而出”转变为类型教育，改革转型发展势在必行。按照国家对各类教育人才培养赋能要求，职业院校培养亿万技能劳动者、培养技能人才是类型教育的本质要求。所以，职业院校应以培养技能人才为根本任务。应树立立德树人、德技双修的技能人才培养目标，注重培养综合职业能力，突出就业技能训练，立足于培养技能劳动者，着眼于高技能人才培养，培育出更多符合社会要求的技能劳动者，建设一支庞大的新时代产业工人队伍。

类型教育办学目标的调整必然会引起职业院校诸多方面的变革和转变。一是要逐步实现从注重学历文凭到注重职业能力的转变；二是要逐步实现从注重学科教学到注重职业技能训练的转变；三是要逐步实现从注重升学到注重就业的转变。无论是中高职院校还是技工院校，只有把立德树人放在首位，坚持职业教育正确办学方向，才能培育出符合新时代要求、符合类型教育本质、符合社会需要的技能人才。

职业院校“怎样培养人”要符合类型教育发展原义

职业院校育人机制改革重点有三个方面：

一是办学导向需要正本清源。职教同行议论最多的一个问题就是当今我国社会观念对职业教育的认可度较低，大部分学生的自觉选择不是职业教育，不少职教同行担心没有学历的职业教育是否能够生存下去。其实，这个问题全国2370多所技工院校几十年的发展实践已经作出正确回答。笔者之所以不赞同发展以学历为导向的职业教育，是因为学历导向必然会在很大程度上引导改变职业教育的本质属性。我们实施职业教育改革是致力于逐步改变“学历社会”意识形态对现代职业教育的消极影响，而不是迎合“学历社会”观念。

二是坚持就业优先原则。笔者认为，各类型、各层次职业院校都应以就业为导向，培养高中低职业技能层次技能人才去最大程度满足市场多层次就业岗位需求，促使职业教育供给侧趋于平衡，这才是职业教育的原义和对职业教育改革的本质要求。

三是贯通技能人才成长通道。目前职业学校设置的中专、专科、本科、硕士学历通道类同于普教的学历晋升通道，并非技能人才成长最佳通道。职业院校学生在校期间的学历晋升通道与技能人才成长通道是两个脱节的闭环，不利于技能人才成长和终身发展。职业院校应该从校内到企业设置一条从中级工、高级工、技师、高级技师到特级技师的发展通道，使校内外相互贯通衔接，将技能人才发展通道由“小闭环”变成“大闭环”。

职业院校“为谁培养人”要符合就业岗位需要

“为谁培养人”是职业院校的办学定位问题。站在政治角度就是培养合格的社会主义事业接班人，站在经济社会发展角度就是培养数以亿计的技能劳动者大军，站在就业角度就是为企业培养技能人才。因此，培养技能人才就是类型教育的办学定位。黄炎培在中国职业教育创建之初就曾经有过“使无业者有业，使有业者乐业”的科学定位。

职业教育就是就业教育，而就业岗位在企业，有些院校对办学定位模糊不清，对“为谁培养人”定位不精准。如果类型教育以贯通学历提升通道的名义去“抢占”普通高校毕业生的就业岗位，势必会加剧大学生就业难和企业“技工荒”的矛盾，必然在“为谁培养人”上出现偏差，会使得职业教育供给侧更加失衡，给就业带来更大的难题，背离职业教育服务就业为第一要务的初衷。众所周知，技工院校有史以来在办学定位上就非常精准，坚持为企业培养技能人才，坚持“校企双制、工学一体”办学特色，坚持直接就业办学方向，较好地解决了“为谁培养人”的问题。

中国制造和产业升级期待职业院校培养技能人才。“十三五”以来，我国第三产业以较高的速度发展，有些职业院校大比例压缩“二产”专业转向“三产”专业，这也是职业院校在培养技能人才上的一个误区。我们要看到，制造产业青年技术工人数量不足会严重影响到国家制造业的创新活力，影响国家工业化进程和传统制造业的转型升级。近些年，青年学生选择制造业专业的热情也在持续下降。据来自技工院校高技能人才培养联盟发起在一份针对5000多名学生家长的招生问卷调查显示，有90％的中学生家长让孩子上职校首选学历而不是看重技能，有80％的中学生家长不愿意让孩子学制造、进工厂。据不完全统计，全国2500万名职业院校在校生中，制造业专业人数不足500万人，距我国制造业对青年技能人才需求相差甚远。技工院校制造类专业在校生所占比例虽然高于中高职院校，但也在逐年呈下降趋势。中国制造呼唤技能人才，职业教育改革转型发展，应该把支撑制造产业升级、发展现代制造业作为重中之重，职业院校为制造企业培养更多高技能人才是新时代赋予的历史责任。

技工教育是我国职业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大力发展技工教育是党中央、国务院作出的重要决策。目前我国拥有人社部门管理的技工院校2370多所，其中技师学院460多所，技工学制在校生360多万人，每年开展职业技能培训500多万人次，在技能人才培养和促进就业上起着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技工院校的蓬勃发展已经成为我国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一个重要特色。因此，作为我国职业教育的一个重要类型，技工教育在国家职业教育改革过程中要始终把握正确发展方向。

综上所述，技工院校在国家职业教育改革过程中，只要坚持技工教育体系不变，坚持技工院校办学特色不变，坚持为企业培养技能人才办学定位不变，坚持直接就业办学方向不变，坚持学制教育与职业培训并重的技能人才培养培训结构不变，努力推进技工院校改革转型发展，就一定能够实现技工教育的高质量发展，为发展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职业教育作出贡献。

（作者系人社部职业能力建设智库专家、邢台技师学院原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