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影响，国内很多教育工作者的出访计划取消了,很多国际友人的来访推迟了，国际会议延迟举办，外国留学生不能按原计划返回校园读书，中国留学生也因入境管控的影响，不能如期抵达海外校园。我们需要思考，如何判断疫情给国际教育交流与合作带来的冲击，如何在抗击疫情的特殊条件下有效开展国际教育交流与合作。

评估：节约成本、提高效率

在战“疫”中，一切都讲求成本与效率。无论出访、来访还是国际会议，都要在权衡成本、风险与预期成果的基础上，作出判断与决定，舍高风险、收益不确定的活动，保低风险、收益明确的活动，对于有风险、但收益不确定的活动，则要逐案判断，进行遴选。

综合考虑成本、风险与收益因素，这次疫情究竟对国际交流与合作有哪些影响？一般来说，国际交流与合作可以分为三个层级：第一层级包括出访、来访、国际会议；第二个层级是国际合作项目；第三个层级是长效机制。每个层级受疫情的影响也有所不同。

第一个层级，一般性的出访、来访与国际会议，一般是为了了解有关教育领域的前沿动态，与交流伙伴交换信息或知识；缔结伙伴关系，结识建立新的合作伙伴，或拓展已有的伙伴关系，包括个体之间与机构之间的彼此了解；通过分享、传播一个机构、一个领域或一个国家的信息，塑造国际形象，提升一个国家或机构国际影响力等；学习经验，学会使用不同的语言、交流方式，学习新的教育与教学经验，学习不同的工作方式、方法与策略。

这些活动的成本高，效益难以量化，因开展活动的个人与组织的专业与管理水平而有所差异。在当前的形势下，人员流动以及人员集会的风险高，受到的限制因素多，因此受疫情的影响是最大的，往往要取消或者延迟，实际损失也难以评估。

第二个层级是更系统的项目合作，除了实现上述功用之外，还可以结合或整合两个或多个机构的资源，根据合作伙伴之间达成的共识，进行交流、研发或生产活动，一般项目都会结合实施机构的管理与评估要求，确定成本、周期、质量与效益。相对而言，项目的设计更为严谨，效益更高。与此同时，对于参与人员的语言、专业和沟通技能，以及组织机构的管理能力的要求也更高。在这方面，很多国际组织都有设计与实施国际项目的流程以及每一类任务的规程，值得借鉴。

项目合作受到突发事件的影响程度，取决于项目实施周期与项目要素，如合作办学，若涉及学生流动，属于高风险活动，则不能如期开展，需要替代性方案，例如在线教学。如果是合作研究项目，从设计、实施到评估，如不涉及人员或货物的流动，受突发事件的影响会较小。项目合作可以根据疫情的限制性因素予以调整，其损失易于评估，根据项目的规程确定减少损失的方案。

第三个层级是长效工作机制。中方主导的长效机制包括由两国或多国人员或机构共同组成的共同体，建立相对稳定的联络人，以及有关各方协商一致的章程，按照约定开展工作。在抗击疫情的特殊时期，可以根据我方的情况，对时间表、任务和实际需求，在与外方充分沟通的情况下作出妥当安排。

方式：利用网络、及时沟通

无论是哪一个层级的国际交流，如果经过甄别，确定是必须开展的工作，则需要以创新的方式，设计替代性的方案，实现既定工作目标。那么，在当前战“疫”中以及未来一段时期，人员流动等工作条件受到诸多限制的条件下，如何获取信息、缔结合作伙伴、开展宣传并学习经验？如何有效地开展项目合作？如何保证长效机制的运行呢？借鉴国际经验，采用以下替代性方式开展工作，可以保证国际交流的正常运行，甚或提高工作的成本效益。

首先，邮件可以发挥很大作用。在借鉴研究方法的基础上，对于拟了解的问题或情况进行分门别类的设计，发送工作对象，也可以获得相应的信息，如果问题设计与语言完善。相对于面对面沟通，邮件交流成本更低，可因问题更为系统周密获得相当数量和有价值的信息。群发邮件针对若干合作伙伴投放，也可以成为一种高效的沟通方式。

其次是电话会议或视频会议。在会议前，就会议的议程与议题与外方进行充分沟通，确保双方想要商议的事项都包含其中。会后作会议纪要，记录双方达成共识的事项，并把会议纪要发给外方确认，作为日后开展工作的依据。

再其次，是网络会议，也称之为在线会议，集成演示文稿、音视频、桌面共享、网络互动，可以同时邀集多个地点的参会者与发言者，并呈现演示文稿，进行会议组织者与参与者之间的及时互动。目前，很多国际项目都是先召开若干网络会议，在参会者充分熟悉研讨的内容，并进行深入交流的基础上，再召开面对面的会议，最大限度地提高会议的成本效益。

上述工作的顺利开展，要以语言能力、专业能力和协调能力为前提，每一项工作都要做好充分准备，并与外方深入沟通才能取得预期效果。

未来：科学规划、高效交流

疫情是一场战争，让我们看到了很多原本没有发现的问题，使得我们重新审视我们的工作。在新的社会、经济与教育发展形势下，采用更加科学合理的方式开展国际教育交流与合作。

改进工作方法提高工作的成本效益。尽管国家一再出台有关因公出入境管理的规定，每年仍有大量的成本高而成效却不确定的“调研”与“考察”团组。事实上，有些出访可以邮件、电话会议或视频会议的方式进行，也就是相当于在线调研辅之以电话或视频访谈完成“调研”或“考察”。或者在经过在线调研、电话与视频访谈后，再进行实地调研或考察，能够显著提升出访的效果。

采用项目制的方式管理整合国际交流与合作。减少随机性的或一次性的出访、来访与国际会议，将其纳入国际项目管理，并制定相关的流程、规程与手册。一方面，严格管理项目经费，科学规划项目任务，并进行评估；另一方面，适度包容合作伙伴所在国与所在机构的法律、政策与制度，确保项目能否满足双方的工作条件，实现既定工作目标。

与双边交流与合作而言，多边交流与合作能够以更低的成本获得更高的效益。换言之，从若干次双边交流中获得的信息，往往在一次多边活动中就可以获得，多边合作也是实现参与全球治理甚或在全球治理中发挥引领作用的有效途径。一方面，积极参与有多边机制的工作，另一方面，创建多边机制，从小范围做起，从简单的项目做起，不断积累经验，提升国际影响力。

加强工作人员的语言沟通培训、教育专业知识培训、信息技术应用和协调能力的培训，从而使其能够适应新的工作模式和方式，自如地借助各种媒介与手段开展国际交流与合作。一方面，建立相应的激励机制，调动工作人员的积极性；另一方面，辅以科学的评估，确保国际交流的质量。

（作者系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国际交流处处长、副研究员）